老广州都不知道珠江的这些事
五岭之南,一座城市向海而生。这座城市踌躇于岭海之间,一条河流将它轻轻拥入臂弯。像尼罗河之于开罗,像塞纳河之于巴黎,河流总是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城市。与珠江相遇,是广州最深厚的福缘,也是命定的运数。因为无论是从地理的角度看,还是从历史的角度看,甚至是从文化的角度看,珠江都显得如此偏爱广州。
广州是在珠江襁褓里长大的孩子,这座城市所具备的许多特质和个性,都从珠江那里继承而来。在漫步城市之前,不妨先了解一下珠江珠江很大。广义上的珠江,是由西江、北江、东江组合而成的水系网绉。原本这三条河流自成格局。各不相干,但来到广州之后却几度交缠、分汊,形成错综复杂、难分彼此的河网。整条珠江支流众多,横跨六省区,是中国南方最大的河流。
珠江也很小。狭义上的珠江,指的是自广州白鹅潭至出海口之间数十公里长的水道。这条水道将城市分隔为南北两个部分,并且将流淌在街头巷尾、多如牛毛的河涌汇集到一起,以此打通全城水运的任督二脉,多年间与广州这个城市结下深厚的不解之缘。
所谓江河流水,无一不是性情中人,各有各的品格与脾性。珠江性格柔韧、大方,既有包容一切的襟怀,同时又阴睛不定,悄悄掩藏着一千八百种小脾气。柔韧是南方河流的特质,比之长江、黄河,珠江更是如此。正是这种特质,使珠江开山劈土,注海成陆。这条河流既不习惯在浪涛之下夹带黄沙滚滚,又不喜欢在凛冬之中用冰雪隐藏身姿。它吸引来大量支流依附,又舍得将河道逐一拆开,让流水好聚好散,分别经由八门入海。正因如此,珠江洪汛总是说来就来,一刻不耽搁,也说走就走,绝对不拖沓。这种干脆、率性、毫不留情,大抵也是珠江百般性情中的一个侧面。
再往前回溯一段距离。当西江、北江、东江三条姊妹河汇流成为珠江之前,也还是风姿各表、性格迴异的。西冮源起云贵高原,上游遍布高原湖泊,中游流经深山峡谷,下游则是一派田园景致,流域内既有壮丽的黄果树瀑布群,也有秀美的漓江山水。而向来以潭深流急著称的北江,自江西大茅山流出,沿途峰林陡峭,长峡延绵,丹霞山的赤壁红岩就伫立在江流沿岸。相较之下,东江则少有湍流险滩,只任由大段河道蜿蜒延展,铺陈于宽广的河谷平原,勾画出涌流穿插濠渠相连的南国水乡风光。
西江的端庄秀丽,北江的奔放直爽,东江的慵懒散漫……这些江河沿途景色各异,予人的印象也大相径庭。它们最终交流汇聚,构筑成庞大的珠江水系,毫无疑问也正是南方江河的一个缩影。关于珠江水系的话题实在太多,我们暂且回到只属于广州的珠江水道上。“珠江”二字的缘起,与广州当地一则传说有关。相传有一名波斯商人听闻本国国宝摩尼珠流落中国,便辗转在厂州赎回。从港口扬帆归国至此水域时,商人拿出宝珠细细观赏,却不料这颗宝珠霎时化作白光跃入水中,人夜生辉,化珠为石,自此伫立江流,岿然不动。这块巨石被称作“海珠石”,而“珠江”之名。就因石而来。
20世纪30年代,出于维护航运安全及扩充东堤的考虑海珠石突出部分被炸毁,并填筑为堤,其余部分则被瑱埋。尽管珠江水道上已无巨石踪影,但“海珠”之名仍保留下来。年,首座横跨广州珠江两岸的铁桥——海珠桥落成通车,现今广州所辖行政区的其中之一,即以海珠为名。有趣的是,海珠石、海珠区、海珠桥三者并无一与海相邻,为何名宇中偏偏带有“海”字呢?事实上,直到唐朝时广州还濒临南海,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海港城市。宋朝时,珠江水面仍相当宽阔,广州人称过江为“过海”。可见“海珠”之名,在当时实在是极为妥当的。
明清以后,珠江水面不断变窄,广州港已从原先的海港变为河港。海珠石再也不是”海中之珠”,但珠江水道依然作为沟通海港与珠江沿岸河港的重要航运线,并且发挥着其他作用。自明朝起,珠江河岸两侧的木棚船开始勾连成片,这条水道成为浮家泛宅、以水为田的蛋民之乡。清朝时,广州十三行码头临江而设,作为全国仅存的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,珠江水道上洋船、货艇终日往来不绝。清末民初之际,长堤始筑,梨园弟子纷纷登船唱戏,珠江水面竟成烟柳繁华之地、官宦商贾邀游玩乐的风月场所。再至民国,珠江沿岸骑楼林立,车水马龙,已是广州乃至岭南最繁荣时尚的商业中心。
时至今曰,珠江水道两岸大厦参差,高檐巨宇连亘而立,成为广州城市形象的一大展示窗口。珠江既是广州城市变迁的见证者,同时也是城市发展的参与者。这一江一城,相息相生,甚至可以说是一体两面,衰荣与共。这是属于广州的“珠江”。下面,我们不妨稍微换个角度,追溯一下广州城多年来的建城轨迹来看看属于珠江的“广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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